以伊斯兰城市艺术为品牌的非伊斯兰城(二)——塞维利亚

作者:吴璠 发布日期:2015/10/26

塞维利亚最著名的城市历史是作为大航海时代的中心城市,哥伦布从格林纳达获得伊莎贝拉的支持后发现美洲,便开始以这里作为航海基地,新大陆曾经使这座城市富得流油,它新建了壮丽的大教堂和很多府邸,城市也扩大了很多,但直至今天,城市的重要建筑很多保留着摩尔时代的遗迹、记忆和风格,同时也由于后来西班牙人的大举建设,使城市色调与格林纳达整体上与白色不同,而是具有强烈的西班牙式的五彩缤纷。

大航海时代最直接的标志是瓜达尔基维尔河边的黄金塔,而这座塔就是当年摩尔人修建在城墙上的一座碉楼,世界最大的哥特式教堂、世界第三大教堂的塞维利亚大教堂是建在原来大清真寺的基址上,不仅大门、塔楼直接沿用了原来清真寺的建筑,教堂内很多地方的装饰使用了由摩尔人带入伊比利亚半岛的彩色瓷砖,塞维利亚之所以显得五彩缤纷,除了一些房子刷了彩色涂料,还有就是大量使用彩色瓷砖和彩色琉璃瓦装饰建筑,如年代很晚时由基督徒修建的西班牙广场,其最突出的元素就是彩色瓷砖。

1992年是哥伦布首航美洲500周年,西班牙以此主题成功申办、举办了那一年的世界博览会,会址选在瓜达尔基维尔河的右岸,与老城相对。如此选址的原因之一是那边有一座哥伦布曾经住过的修道院,如今看修道院建筑的样子,估计它本是摩尔人建的宫殿或花园别墅,基督徒改建成修道院时稍有改造,但当时的建筑师和工匠也必是摩尔人,因为建筑表现出的几乎是纯粹的摩尔风格,咋一看那大门,它似乎就是从非洲搬来的。

显然,修道院还被改为过工厂,因为有众多烟囱和火炉被保存下来,工业厂房被很艺术化地改成了办公室,里面是一所伊斯兰文化研究中心。

修道院的教堂保存得最为完整,教堂前的摩尔式花园里有一尊哥伦布塑像,教堂的前院门洞里贴满了摩尔式的瓷砖,但中间镶了一个欧式的门框,教堂正面有哥特式的轮廓,但大玫瑰窗上表现的纯粹是摩尔艺术,后部的3个穹顶也是摩尔式的。教堂旁边还有围绕着一个柱廊院的一些房子,估计哥伦布就在那里住过,而后来他的遗体在运往美洲前可能在教堂停放过。

迷魂阵般的摩尔老城

伊斯兰城市的老城常被形容为迷魂阵,庞大的城区内街巷如一张无任何几何规律的大网,欧洲中世纪的很多古城也这样,但只要城市小就没关系,城市一大生人进去就找不着北了,威尼斯就如此。伊斯兰老城一般都大,塞维利亚还不算是太大的,也经过了很多近现代的改造,但要想在老城里有针对性地迅速找到既定目标也不容易,其实游这种老城最好的办法是在不漏过几个重要地点后,就随便走,撞上什么是什么。

老城东缘是莱昂广场,广场北侧和西侧各有一座教堂,其中西侧的圣卡塔里纳教堂如大教堂一样由一座摩尔时代的塔楼充当教堂的钟楼,钟楼对面向南的大街中有一座三角形的广场,广场东南面是莱昂德罗修道院,修道院的背后有一座可能是塞维利亚最豪华的府第彼拉多之家,这是一座公爵府第,由父子两代建设而成,儿子去耶路撒冷朝圣后,觉得自家房子的格局与下令处死耶稣的罗马总督彼拉多在圣城府第的遗址很相像,这宅子就得了这么个名字。彼拉多虽然是耶稣殉难的当事人,但在《圣经》的描述中他是被犹太既得利益者逼迫才判了耶稣死刑,所以名声并不是很坏。

在大航海的财富可供塞维利亚人大兴土木时,欧洲正处在从文艺复兴风格向巴洛克风格过渡的时期,安达卢西亚的建筑师巧妙地将摩尔式或穆德哈尔式与巴洛克式融合,形成了一种安达卢西亚的巴洛克风格,最主要的特点是古典图式的构图更加丰富灵活,广泛添加摩尔元素,色彩斑斓,彼拉多之家是这种风格的代表作。

除了教堂、豪宅,街巷中的民居不时有由敞开的户门露出的小庭院,普遍贴着彩色瓷砖,长满葱绿的植物。还有开敞的餐厅、咖啡厅,也是这样,几乎每个角落,都可能有怡人的细节。

又一座精彩的摩尔宫殿

占领西班牙的摩尔人在大多数时间里并不是一个统一体,除了总体上历经了至少3个王朝外,就如格林纳达,还有很多被称为“泰法”的地方小国,塞维利亚也曾经是个泰法。除了和基督徒作战,王朝、泰法间也相互攻打,力度不比和基督徒作战时小,这是他们最终被赶走的重要原因之一。从公元712年至1248年,摩尔人统治塞维利亚,1248年以后他们也仍然住在这里,在这里为基督徒盖安达卢西亚的穆德哈尔式房子,晚上继续跳弗拉门戈舞,只是舞境越来越悲凉了。而当你站在当年塞维利亚泰法的王宫——阿尔卡萨尔宫的花园中,真的想象不出轻松欢快的弗拉门戈舞的感觉,另外一个清晰的感觉就是摩尔人总住在这种宫殿里享受生活,曾经的勇武肯定会被消磨殆尽,这也是他们最终被赶走的重要原因。

塞维利亚这座摩尔王宫最早是一座城堡,穆瓦希德王朝时开始改建为宫殿,穆瓦希德王朝是继后伍麦叶、穆拉比特后的第三个王朝,所以在基督徒占领塞维利亚时,宫殿建好的时间还不长,它一方面会比较新,另一方面可能还没有完全达到预期的效果,不论如何,反正基督徒当时建不出这么好的宫殿,卡斯蒂利亚王室立刻将它作为行宫,并让摩尔工匠继续扩建。再后来,王宫里又陆续增加了哥特式和文艺复兴式的内容,但它们只能是摩尔式或穆德哈尔式的陪衬。

这座王宫虽然没有格林纳达的阿尔罕布拉宫名气大,但它也足够美丽,瓷砖品质要好于阿尔罕布拉宫的,宫殿部分的水庭(仕女庭院)完全是摩尔式的,让人美得舒服得不忍离开,花园中更有无数可供栖息的角落。穆斯林居住的地区多非常干旱,所以他们都会在花园中引进水,水又不能挥霍,这就让穆斯林的造园家练出了用水的功夫,他们总是能用一点儿水就达到了满园生辉的效果。总体上,阿尔卡萨王宫更适合居住,而阿尔罕布拉宫似乎更适合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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